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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流社論|實不相瞞,沒有聯名的 UNDERCOVER 才是最屌的時候

時間稍縱即逝,出生於 Z 世代以後的人們,沒有親身體會到 80-90s 年代末最炙熱動盪的風潮的確令人婉惜,那是一個群雄割據卻又相互交疊文化內核的時代,慶幸得是隨著網際網路的科技發展,我們能通過影片尋古了解定義現今走向的諸位熟悉要角,像是於 1980 年代針對西方時尚第一線根深柢固的服裝製作偏見,川久保玲是有史以來拋出最激烈質疑的設計師到現在仍舊野性,就以「宛若少年」一詞追溯川久保玲的創造根源,總是會讓人聽來有柔美輕快之感卻又充滿著誘人的吸引力,如果你不深耕探究「少年」野心勃勃潛藏的殘酷性勢必將身陷迷宮;歷經二次大戰,美國將西域文化血脈輸入日本,DJ、Hip-Hop 滑板等次文化概念傾注當中,啟發了藤原浩、NIGO、高橋盾、北村信彦等人的視野將設計注入日本經濟體系,雨後春筍般更出現《POPEYE》、《FRUiTS》、《Warp》這些元老級雜誌刊物加注人們對流行的認知。

深耕歷史,既然上述提到高橋盾(Jun Takahashi),必須得稱讚他沒有因為快時尚與迎合消費口味迷失方向還是「有殼有魂」,接二連三引入著名導演 Stanley Kubrick 的作品《2001太空漫遊》調色盤細節概念、《發條橘子》述說人性正反面的社會病態意識、《鬼店》一事兩面刃雙面美學,並以自身天馬行空的虛構想像與不循規蹈距創作方式於服裝呈現文化符號,更通過佈置主題秀場及電影舞蹈強化離經叛道的審美思維,毫無疑問,影史的奇跡通過這些藝術語言轉變為「記憶載體」久留於腦海始終難以末滅。

就算與 Supreme、OFF-White、Nike、Uniqlo 這些「現象級」的合作,他也能以自己汲取多年的概念美學與藝術、流行文化的把控度在聯乘中有更多創作籌碼,雖然部分潮流群體可能會質疑這是種 Xue Money 做法,但要知道,營運一家公司維持設計理念必須靠經濟驅動,就算是 Comme des Garçons 要在在黑暗中尋找美麗、Yohji Yamamoto 不追隨潮流,勢必得透過「時下合作」來保有品牌主要核心層面。對於筆者來說,Undercover 2017 S/S 那句 Slogan:I can see more than you can see(我看得比你更清晰),實是印證高橋盾不僅有無法取代的革命意識,亦絕對有資格豎立於時裝萬神殿當中

持續挖開潮流 G 點,2020 年 Undercover 最新系列已然在 1 月份於巴黎時裝周正式揭開,找來享譽國際的編舞家 Damien Jalet,更與布魯克林唱片公司 L.I.E.S.Records 負責人 Ron Morelli 配合,將沉重的合成樂與真實的質感融入 Fallen Man 的表演中  ,開場時環繞於整個環境的黑白迴圈馬戲團圓形舞台煙霧瀰漫,掛裝猶如武士般的模特兒正緊盯著中央那不為人知的附蓋白布,隨著戰鼓與繞於耳邊的餘音落下,致敬黑澤明(Akira Kurosawa)1957 年改編《Macbeth》的電影《蜘蛛巢城》就此展開。

開始之前,也許讀者們會認為從電影汲取靈感通過想像轉化為實體十分棘手,就像是某些設計師傾向於從 Logo 解釋其本源提出解釋,雖然高橋盾也會在琳瑯滿目的服裝秀穿插這樣的作法,可經過前面幾個季度與概念藍圖卻是大過我們想像。本回致敬黑澤明的系列,從中通過饒有寓意的加固針織技法,融入日本戰國時期武士掛身綁帶,與有模仿武士鎧甲鑲入現今不斷煉化且看似錯綜複雜的不對稱鈕扣拉鍊系統緊合為一;根植於日本傳統,源自日本農戶、漁民工作時著用的東瀛野良著與羽織,透過工法改進令人保有著安穩心態;服裝更滲入大量格紋及象徵《蜘蛛巢城》電影內的豐富印花圖像做視覺詮釋,特殊剪裁的服裝與褲款更有著游牧民族分層輪廓,紅白相間的服裝也向英國和北歐服飾致敬,儘管有著統一元素,以「菊花」做記憶承載的女裝,好似正形容電影主角鷲津武時的妻子「淺茅」說服夫君以下剋上劇毒心態。

的確,這些難以想像的哲學性載體也許有點難以理解,但如果讀者們願意花時間去觀賞電影再回顧本次系列,即刻能感受到高橋盾於設計上的多重維度交互徘徊,同時,上述這些可怕的細節處理,也令人回想起高橋盾曾言:「Comme des Garçons 從結構到細節的處理在學校完全學不到」。

這部由 1957 年改編英國莎士比亞的名作《馬克白》電影《蜘蛛巢城》設計橋段呼應秀場排序,好比幾個細節,當蜘蛛巢城城主都築國春,被旗下北館館主「藤卷」攜手字號「乾」鄰國合謀反咬,僅能倚靠蜘蛛手林確保不滅進而誘敵擊斃之,危機之時傳來捷報,鷲津武時與三木義明力抗敵軍化解危機,而這兩位駐守的武將正要回歸領賞時,於半路遇上正在紡織的老婆婆預言:「鷲津武時將會成為蜘蛛巢城城主,隨後三木之子將會馬上取代」,對應著白幕掙扎扭動,全身慘白無色的人型模樣驟然身起,述說著搖擺不定的權力慾望持續擴張,再配上《蜘蛛巢城》開頭那使人心智迷惘的音樂,這正是 Undercover 揭序的概念藍本。

而正當老婆婆完全預測中之後,已然勾起主角鷲津武時內心淺在當「城主」的渴望,回到歸宿與妻子「淺茅」述說路途發生的事之後,仍執意催眠自己對城主忠心耿耿,則淺茅則言:「做武士的,誰不想做城主」儼然一語道破鷲津武時本意,以下反制的潛藏慾望終於開始滋生,這裡實是應對著當白幕掀開時三人橋段,引經據典便是述說著「層疊的慾望」

鷲津武時此時已被利慾薰心的盤坐中央,成功先殺城主後取三木首級之後,惡有惡報,隨著妻子的流產逼近崩潰狀態的鷲津武時已經出現幻覺,源於蜘蛛巢城的小田倉則保攜三木之子三木義照攜兵攻打報仇弒君與殺父之仇,儘管如此,外頭就算有象徵不詳的烏鴉不停嚎叫,鷲津武時仍不願放棄權力中心誓要殺盡叛軍,老婆婆向他保證:「除非蜘蛛手林向城堡移動,否則不會潰敗」。最終,小田倉則以樹林做掩護回饋預言,使得鷲津武時兵敗如山倒,手衛蜘蛛巢城的老臣們也得知鷲津武時弒君以「箭雨」圍剿之,這一幕便是 Undercover 拿來映襯的最後劇終片段。

對於筆者來說,儘管並不是生於那不安定亦又蓬勃發展的黃金年代錯失真正感受的機會,可通過 Undercover 每一次的服裝系列所慣用的文化挪移,並不會讓人覺得是在瞟竊經典,就如同黑澤明從英國莎士比亞名作《馬克白》做基底,用自己身處的內核融入日本歷史,而高橋盾便是傳承精髓亦再精彩地煉化了一番兩者,並於服裝輸入在地文化核心以外的多維思想,將經典再注入屬於 Undercover 的標籤,但最終製作服裝並不是高橋盾的本意,記得「We make noise, not clothes.」這句話,與其製造爆款,向世界傳達理念並不斷打破常規才是他歷久不衰的原因。高橋盾,確實有資格名列時裝萬神殿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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